南风不知意。

咸鱼一条

爱你,从【A】到【Z】

【O】Only when you know what pain means will you be able to truly love someone.唯有知道痛为何物,你才会真正的去爱一个人。

1.

魏无羡爱热闹,时刻都像上了发条的玩具,嬉笑打闹、热火朝天;蓝忘机喜静,见过他的人便觉得他应该是坐在烟雾缭绕的竹林里打坐的修士;一动一静,一乖张一孤傲;一人是天南的飞鸟,是热带雨林连绵的雨;一人是地北的白鹤,是极地荒原难融的冰。

本不该相遇的人;
却又偏偏相识。

2.

初冬时节,阳光从不吝啬她柔软的温度,毫无保留地从高空洒下,穿过人行道两旁层层叠叠的枝叶,灰色的水泥路面上便轻搭着斑驳的日影,从浅金到橙黄再到浅金,堆叠交替着,美如莫奈笔下的日出,大片撩人的暖意从笔尖蔓延到空气。

蓝忘机只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羊绒线衣,疲惫地窝在飘窗上摆着的软垫里,颈间若影若现的锁骨包裹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暧昧,修长的手指被宽松的袖子遮掩着,阳光从玻璃窗间漏进来,让他白得没有血色的皮肤红润了许多。

蓝曦臣轻敲了几声虚掩着的门,但是蓝忘机并没有醒过来的意思,看着他这幅样子,蓝曦臣又是一阵长长的叹息。他走过去捡起了倒在蓝忘机手边的小药瓶,又将洒出来的白色药片一颗一颗往瓶子装。蓝曦臣扯长袖子,擦去了蓝忘机额头冒出来的冷汗,然后把他凌乱的碎发一点点整理好,事情做罢才柔着嗓音将蓝忘机喊醒:“忘机,去床上睡着吧。”

蓝忘机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抬起了头,刚刚突如其来的疼痛感像是有无数双手在撕扯他的身体,疼得嵌入骨髓,深入心脏。他眯着眼适应了好一会儿,稍稍动了动脑袋,感觉到那个在他脑袋里无限膨胀的带刺的气球已经干瘪,这才睁开了眼,道:“没事了。”

蓝曦臣颇为无奈地看着蓝忘机,将一旁挂着的大衣拿过来盖在蓝忘机身上,道:“那你好歹盖件衣服,别着凉。”

蓝忘机向上扯了扯大衣,将整个人都缩进衣服里,轻声道:“知道了。”然后便逆着阳光合上了眼。

关上房门前,蓝曦臣道:“他来找你了。”

轻飘飘的五个字像是水汽一样从门缝弥漫进整个屋子,在上空盘旋着飘忽不定。蓝忘机缓缓睁开眼,搭在大衣上的手不自觉地将它攒成一团,然后心脏便是哄的一声,炸得他头晕眼花。

蓝忘机大喘几口气,好不容易压下慌乱的心跳,哑声道:“我害怕。”

我害怕又重蹈覆辙。

3.

出门的时候,天空开始飘着细细的雪花,然后便是漫天的鹅毛大雪,白得发亮的雪花一团一团紧簇在一起,落在蓝忘机的肩头、发梢、眼睫、围巾上,不过几秒便融成了几颗小小的水珠。

这个时间,咖啡厅里并没有很多人,除了偶尔响起的汤匙撞在杯子上的清亮声,也只有翻书打字的机械声,听起来索然无味。

蓝忘机挑了个靠窗的位置,他解下有些潮湿的围巾,转头盯着窗外的积雪发呆。几分钟后,蓝忘机便觉得眼睛有些涩,抬手正揉着眼睛,对面便传来一阵刺耳的拖凳子的声音,那人扶着凳子,始终没有坐下来。蓝忘机并未理会对面的大动静,等到眼睛舒服一些,又偏头盯着窗外发呆。

那人慢吞吞地坐下来,道:“我以为......你不会来。”声音平平淡淡的,但细听之下,又有着努力压抑住的颤抖。

蓝忘机将视线从窗外缓缓亮起的路灯上移回来,落到了魏无羡的眼睛,淡淡道:“好久不见。”

那双眼睛,像是窗外亮起的路灯,带着橙色的、昏暗的温暖,又像是漫天飘着的雪,亮晶晶的,仿佛有星子在里头跳动。

若我会见到你,事隔经年,我会如何和你打招呼,以沉默,以眼泪。

魏无羡咬着牙,努力压抑住心里即将喷涌而出的酸涩,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在来之前,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大哭一场也好,大闹一场也好,只要蓝忘机愿意解释他三年前的不告而别,只要他愿意跟他重新在一起,怎么样都好。

然而现在蓝忘机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看着他的眼神里,冷淡如他说分手的样子。


过去被人用力握着的手,如今已经凉了三年。

 

魏无羡唰的一声从位子上站起来,凳子又被推出几步远,刺耳的声音惹得蓝忘机皱了皱眉。魏无羡绕到蓝忘机的跟前,按住他的肩膀将他转过来看着自己,似笑非笑:“你不用这么绝情吧蓝忘机?!”

魏无羡的眼睛渐渐红了一片,蓝忘机垂下眼睫一声不吭,魏无羡又道:“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蓝忘机抬手隔开了魏无羡的胳膊,站起身冷言道:“没事我就走了。”说罢,拿起围巾转身便走。魏无羡愣在原地,眼泪突然直愣愣地流下来,他冲着蓝忘机的背影大喊:“你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这话一出,在座的客人不约而同地朝着这个方向看来,原本就安静的咖啡厅此刻更是安静地可怕。

蓝忘机顿住步子,稍稍回过头,道:“没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坚定地像是他三年前的告白,:“我们在一起吧。”

4.
就算是三年后的今天,魏无羡依旧不明白蓝忘机突然丢下他到底是为什么,即使他说着“我从未喜欢过你。”

喜欢一个人,嘴上会撒谎,但是身体却不会。魏无羡还记得蓝忘机拥抱他的力度,还记得蓝忘机亲吻他的深情,更记得蓝忘机遇见他时鼓噪不安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沉着有力,使得他的心脏也同频率跳动着,凶猛而又热烈。

魏无羡将蓝曦臣约出来,在同一个咖啡厅,问着同一件事。蓝曦臣虽然与蓝忘机有七八分像,但脸上的线条却比蓝忘机柔和许多,蓝忘机太过锋利冷漠,而蓝曦臣又太过温柔如水。

魏无羡握着一杯拿铁,手指在杯沿上摩挲来摩挲去,始终一言不发。蓝曦臣只好开口道:“你找我来,是要问忘机的事吧。”

魏无羡点点头,道:“他不告诉我。”

蓝曦臣面露纠结,道:“可是,我也不能告诉你。”

听完,魏无羡有些激动地推开面前的咖啡,洒了一手也毫不在意,他抓住蓝曦臣的胳膊,声音抖得不忍卒听,“我求你你告诉我吧。”

蓝曦臣长叹一声,感叹道:“老天真是爱捉弄人。”顿了顿,蓝曦臣继续道:“当年,我叔父,也就是忘记的导师,他知道你们在一起后大发雷霆,大骂忘机这是在自毁前途,然后勒令忘机跟你分手,忘机不愿意,叔父便让他跪在雪地里,用藤鞭打了他三十多下,即使被打得染了雪地一片猩红,最后站都站不起来,忘机还是不愿意跟你分手,叔父只好用你来威胁他,他没办法,这才......”

这才忍着一身的伤说:“我们分手吧。”这才一声不吭便消失了三年,这才对他冷眼相待。

蓝曦臣说得平淡无奇,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魏无羡却觉得自己像是挨了三十鞭一样,疼整个身体到没有知觉,他喉咙干哑,眼眶发红,交叠一起的手指深深嵌入皮肉里,火辣辣地疼着。

他现在只想见到蓝忘机,只想冲到他身边,什么也不做,就是看着他也好。

5.

魏无羡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雪地里,踩得脚下的积雪吱呀响个不停,他在蓝忘机身后跟了他一路,然而蓝忘机始终一意孤行地朝前走着,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魏无羡走得歪歪斜斜,偶尔停下步子摆正了身子才继续跟着蓝忘机。他歪在雪地里,抖落粘在裤腿上的雪,漫不经心道:“我知道你还喜欢我。”

蓝忘机的身形似乎一晃,规整的脚印稍稍偏了个方向。

魏无羡几步跟上来,又道:“随你怎么说,我不会走的。”

蓝忘机扫了魏无羡一眼,道:“你不走我走。”

魏无羡一急,下意识地扯住蓝忘机的胳膊,却无意间瞥见了他右手无名指上带着的戒指,那戒指他熟得不能再熟,这分明就是魏无羡送他的。蓝忘机见他盯着自己的手,立刻将手抽回来藏在了长长的袖子里。

魏无羡突然笑起来,道:“我就知道你还喜欢我。”

蓝忘机看着他,眼神一凛,突然摘下戒指朝一旁的水池里用力一扔,戒指在水面上砸起一个小小的透明水花,咕咚一声沉到水底。蓝忘机道:“现在可以了吧。”说罢,便垂下手,转身欲走。

他藏在袖子里的无名指微微发着烫,细看之下,便会发现戴着戒指的位置要比其他地方白一些。

魏无羡还是跟着蓝忘机,似乎并未受到刚才那一幕的刺激,他不以为然地说:“反正你就是喜欢我。”

然而这一次,蓝忘机猛地回过身,一把将魏无羡推到墙上,魏无羡以为自己会被撞得头晕眼花,结果在触到墙壁的一瞬间,后脑勺突然落进了一个柔软的手掌里。蓝忘机压下了自己的脸,几乎就要碰到魏无羡的鼻尖,他的眼里充满了血色,正要说什么,突然眉头紧蹙,一阵阵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魏无羡感觉到蓝忘机正一点点瘫软下去,立刻伸出手拦住他的身子。蓝忘机将头死死抵在魏无羡的怀里,闷哼出了声,“疼。”他说。

魏无羡立刻明白过来蓝曦臣口中蓝忘机因为挨了打留下来的病根是怎么一回事。蓝忘机在他的怀里发着抖,连带着魏无羡也跟着抖起来。魏无羡手忙脚乱地背起蓝忘机就往家里冲。

一边跑一边对着蓝忘机说:“有我在,你不用怕。”

到了出租屋,魏无羡用最快的速度放了一浴缸的热水,脱了蓝忘机的外衣把他往热水里放,魏无羡起身想着去拿一条毛巾,却被蓝忘机死死抓住了胳膊,他看着蓝忘机疼到痉挛的身体,连心尖都揪着疼。他蹲下身,将泡在水里的蓝忘机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脊背,蓝忘机越说疼,他便把他抱得越紧,几乎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蓝忘机抓住魏无羡的衣服,紧闭着眼不停重复到:“放过他,放过他。”

隔着湿透的衣服,魏无羡再次感觉到那凶猛而又热烈的心跳声,带着满满的爱意与欲望。他低下头去紧贴着蓝忘机的脖子,滚烫的眼泪落到他的颈间,不一会儿便融进热水里,他轻声说:“没关系,有我在。”

我遇见你,我记得你,这座城市天生就适合恋爱,你天生就适合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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